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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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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殺

市局接到一起報案,報案人聲稱親眼看見自己的弟弟被人所殺,並且兇手還砍傷了她的手。

現場很快被封鎖。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男孩呢?墨色光滑的發絲柔順地貼合皮膚,鴉黑的長睫毛靜靜地垂落,側顏輪廓幹凈利落,皮膚白皙不似活人……現在也確實不是活人了。

他倒在血泊裏的樣子,讓所有經過的人都放緩了動作。

【南安禾



16周歲

死亡時間:翡翠星歷155年12月14日18:05

死亡地點:揚城市中心TS小區108號獨棟小洋樓(死者家中)

死因:肝臟挫裂;心臟破裂、急性大出血……】

“心臟部位的創角一頓一銳,長3.5cm深5.7cm,刀口最厚位置約0.45cm,初步判斷為單刃匕首所致。”

“根據現場來看,死者生前被人抓起,背後朝地往下摔,砸到地面上放置的鉛球導致肝臟挫裂。”

眾人面色凝重,這是一個才16歲的少年。

南安禾的姐姐也就是報案人名叫南木。

阿奇暗暗地戳了戳蔣桓:“她跟葉裴林的那個朋友南慕什麽關系啊?”

小同志只是隨口這麽一說開玩笑緩和氣氛,沒成想還真有關系。

南木情緒激動地指認南慕肯定是兇手。

“為什麽這麽說?”警員提問,前面南木才說了兇手蒙著臉,前言後語有一定沖突。

“因為南慕恨我,他希望我不存在,”南木神色低落,眼角含淚。“有事明明可以沖我來,為什麽要傷害我弟弟!”兩行清淚流下。

“能給我們具體講講嗎?”這事怎麽就扯到南慕了呢?要是最後證實沒關系,該如何跟金家那位交代。

“我跟金司是初戀,後來分手了。我沒想到他找了個跟我名字同音的男朋友。”南木斟酌著說。“你懂我的意思嗎?金司把南慕當成我的替代品,所以南慕一直很討厭我。”

啪嗒。

筆掉地上了。

警員被她說的這狗血戲碼雷得外嫩裏焦目瞪狗呆。

阿奇訕訕開口:“我們請南先生來一趟吧。”



南慕神色平靜:“這是我第二次來警局了。”

“南先生,請問今天傍晚你在哪?”

“奧明高爾夫球場。”南慕補充:“門口的監控應該拍到了,是老板接待的我,還跟了幾個服務生。”

警員一一記下,讓人去詢問,情況和南慕說的相符。他硬著頭皮把南木說的話覆述了一遍:“情況屬實嗎?”

南慕露出嘲諷的表情,倒也沒說話。

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警員有點意外。

金司那種身份地位的人,即使請得來,恐怕市局也容不下這尊大佛。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這位涉案部分不多且不嚴重,采取視訊問詢也是合規的。

警員又一次把那段狗血劇情說給金司聽:“請問南木小姐說的是否屬實?”

金司眸光一沈:“南小姐同我和平分手多年,之後我與南慕自由戀愛。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都不少,何況只是同音——你說呢,警官?”話裏帶著維護的意味。



“阿sir,我們封鎖了各種交通系統,那人應該跑不出揚城了,現在還在搜查。”阿奇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後才說:“看監控裏那人身形真挺像南慕的。”

警方出動大量警力,第一時間圍堵,還是讓兇手逃之夭夭,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即便有不在場證明,南慕的嫌疑還是很大,因為南安禾所住的TS小區離奧明高爾夫球場非常近,南慕完全可以找借口離開,殺了人後再返回,過程只需要鉆一些監控死角,就可以營造出一直待在球場的假象。

把南安禾摔傷這一舉動,代表暴力、恨意、瘋狂,也可以代表愚弄,自然界中許多動物在獵殺獵物前都喜歡狠狠戲弄一番,讓獵物掙紮,懷抱希望,再將獵物的希望碾碎,如此往覆。

“去搜一下南慕在揚城的住宅,金絲楠慕餐廳也別放過。”

正常來說,應該是搜嫌疑人的家,但是吧,南慕的房子多到離譜,是以只能先采取“就近原則”。

蔣桓在其中一家餐廳碰見了葉裴林,很難說是不是巧合。

但蔣桓看見她就突然想起了那天慶功宴的閑聊,蔣桓偷偷發信息讓正因找不到線索而苦惱的警員去碧水院查。

她註意到葉裴林的臉上有幾道擦傷:“怎麽弄的?”葉裴林怎麽總是小傷不斷。

“不小心摔了一跤。”葉裴林明明是笑著的,蔣桓卻覺得她不太高興。

“你們抓了南慕是嗎?”

蔣桓點頭:“你對南木了解多少?我是說南安禾的姐姐。”

葉裴林冷笑:“金司已經把情況大致告訴我了。南安禾他姐說的故事都是主觀臆測,她有被迫害妄想癥和異想天開癥。”

蔣桓順了順她的炸毛:“如果真的不是南慕的話,我們一定不會冤枉他的。”

“什麽如果?本來就不是。”葉裴林不滿,她站起來撐著桌子,歪頭打量蔣桓的眼睛。“今天我和南慕一塊待在高爾夫球場哦,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範圍內……警官,你不相信我嗎?”

蔣桓定定看著她,過了一會,終於率先瞥開目光。“從私人層面出發,我可以相信你。但現在是工作,我必須堅守客觀、公正的辦案原則。”

葉裴林“哦”了一聲,又道:“我能見南慕嗎?”

蔣桓知道她指的不是南木,不然憑她的本事,受害人家屬兼半個目擊證人輕輕松松就能見到。

“可能不行。”

嚴格來說,葉裴林也算犯罪嫌疑人,她知道金司、南慕和南木的過往,又是南慕的好友。平常也看金司不爽,各種掐架鬥法,為了南慕報覆南氏姐弟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在葉裴林強烈地要求逮捕她之下,蔣桓把她一並帶回了警局。

沒見過這麽上趕著要進警察局的人。

“阿sir你回來了,”阿奇神色不霽。“南慕曾經住過的碧水院618號,我們在那裏找到了一把單刃匕首,最寬3.5cm、長6cm以上,厚度0.45cm……上面有南慕的指紋和南安禾的血液。”



警員拎起裝著匕首的物證袋:“南先生,我們在上面提取出了你的指紋。”

“能得到我指紋的地方很多,家裏到處都是。”看到“證物”,南慕仍舊平靜地說。

“你的意思有人誣陷你?有誰去過你家能得到你的指紋?”

“傭人、保姆、管家、秘書……”

警員:“……”

大概是警員的臉色太綠,南慕想了想又補充:“家裏有監控,應該可以看到有誰舉止異常。”

很不巧的是,阿奇和其他技術員翻了南慕家近一個月的監控,都沒發現不對,而且本月13-14號的監控是空白的。

“監控壞了還是被人刪掉的?”

阿奇:“有人短路了監控,得定位找到終端位置才能恢覆。”



帶葉裴林回來會不會讓蔣桓後悔不知道,但絕對讓審訊和監聽的警員後悔——

“南慕和金司認識四年、結婚三年,要下手早下手了。”

“南慕又不是傻,真殺了人還會留下這麽明顯的證據等著警察抓?”

“如果真的是南慕,他肯定做得天衣無縫,根本不會給警方查到他的機會。”

“碧水院那個房子南慕都好幾年沒回去過了,把兇器丟那幹嘛,圖離得近省事啊,生怕別人不知道?”

“他跟南安禾他姐總共都沒見過幾次,更別說南安禾了,冤有頭債有主,要殺也殺南安禾他姐。”

一連串洋洋灑灑的法外狂徒洗腦包讓一眾警員生無可戀。

之前因為審李娜搶桌痛哭的女警此時此刻才領教到什麽是真正的咬牙切齒。

“說真的,其實葉裴林才是兇手吧?!”瞧瞧這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裏的囂張樣子。

“不是,她確實有動機,但她說的那些話也有道理,套用在她自己身上也可以。”

“你們忘了這位公主陛下冒充兇手的種種前科了嗎?沒有證據,時間一到趕緊放她走。”說是“放她走”,聽語氣更像“讓她滾”。

“不過作為本案嫌疑人之一,還是要派人盯著點葉裴林。”



“南安禾的社交關系,查得怎麽樣?”蔣桓問。因為當南木的替身產生怨恨從而殺了南安禾又砍傷南木,還是稍微離譜了點。

“南安禾在學校人緣好像不咋地,我們帶了幾個人回來。”阿奇說。



Character Int 1:威爾斯,南安禾同班同學

警員:“你平常跟南安禾關系怎麽樣?”

威爾斯的表情鄙夷又不屑,“不怎麽樣,誰想跟南少爺扯上關系?”

“昨天下午到徬晚,你在哪?”

“學校到家,兩點一線。”

“誰能證明?”

“學校老師、同學,and我爸媽。”威爾斯語塞。

“為什麽要叫南安禾‘南少爺’?”

“他高貴唄,他家就他一個男孩,全家寵著。”

南安禾家算中產階級,但是現場的財物沒有任何被破壞取走的跡象。害命不謀財,是為仇殺,情仇、商仇、世仇。



Character Int 2:張琴,南安禾班主任

“南安禾平常在學校和同學相處得怎麽樣?”

一說到這個張琴就來氣:“隔壁班那個Tony隔三差五就要找我們小禾麻煩,勒索打罵,要不是他媽有點錢,他早就被勸退了。小禾多好的一個孩子啊碰上這種人……”

“南安禾跟家裏的關系呢?”

“他有一個姐姐,也是很優秀的孩子,對小禾好的不得了。父母關系和諧,對我們這些老師也很客氣。”



Character Int 3:Tony,揚城附中校霸

“你經常欺負南安禾?”

“怎麽能叫欺負呢?只是我們男孩子之間的樂趣而已。”Tony嘲笑。

警員拍桌震懾,“你他媽管勒索同學叫‘樂趣’?!”

“他自願贈予給我的,我又沒逼他。”Tony攤手,刻意咬重“自願贈予”的音節,然後做了個鬼臉。

“昨天放學後你去了哪裏?”

“網吧。”



“不像是他,他這種典型的小混混,不會放著錢不拿。”還有一點蔣桓沒說,現在基本確定是熟人作案,南安禾生前遭到的虐待沒有足夠的心理素質和恨意是做不到的。

“這個Tony說話好欠打啊。”阿奇嘀咕。

出事時,南安禾的父母在外國出差,聽聞這個噩耗,他們連夜趕了回來。

兩人眼下青黑,顯然睡不好覺,南媽更是眼睛紅腫,見到屍體後哭得幾乎站不起來。

“小南啊,是誰要害你啊,誰怎麽歹毒,連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南媽聲嘶力竭的哭聲讓一眾警員都心情沈重,南爸也在偷偷抹眼淚。

阿奇受不了這個氣氛,偷偷拉著蔣桓出去了:“阿sir,我破解南安禾的光屏機,發現了幾個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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